访谈实录:邓亚军与马佳对话"DNA鉴定认祖"

来源:中鉴中正亲子鉴定中心 日期:2023-04-16 点击: 0 属于:隐私鉴定

【主持人】:各位网友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网易探索频道的嘉宾聊天室,今天我们请来了两位嘉宾,邓亚军和马佳。今天我们的话题是关于DNA的鉴定,两位第一次来到网易,首先请你们给网易的网友打声招呼。


邓亚军:大家好!我叫邓亚军,是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司法物证鉴定中心主任。


马佳:大家好我是马佳,是北京科技报记者。


【主持人】:现在有一句话,“我们通过一滴血或者说一根头发可以找到几千年前的祖先”,邓亚军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认为这是可行的吗?


邓亚军:谈不上是专家,从技术上是可行的。孔子距今大概两千多年了,其实可以不这么做,包括成吉思汗的检测也不是这样检测的,以他们的样本作为参考的数据库,其他的认祖的人也可以通过一滴血和一根毛发找到子孙,这也是可行的。


【主持人】:马佳你是记者,你看到这样的话你会相信吗?


马佳:我可能选择比较相信。


【主持人】:随着我们现在生物技术的发展。DNA这个词可能在早几年是比较神秘的,包括我们学生时代的课本就有了DNA的介绍,随着DNA技术的不断运用,如今已经越来越普及,我想请问邓亚军能否简单给网友做一个介绍吗?让我们在简短的几句话交流中了解DNA,包括对DNA技术的发展的一个清晰认识。


邓亚军:我说DNA大家比较耳熟能详。但是大家不是搞这个专业的仅仅是聊天。可以这么说DNA就是你身上的遗传物质,它存在你所有的有核细胞的细胞核里面,我们都知道细胞有细胞核、细胞膜,周围有细胞壁,它就是存在细胞里面再进行结合,这个是父亲的DNA和母亲的DNA已经在这个时候遗传给子孙,它可以注定你以后的孩子长什么样的。我不知道这样把DNA解释清楚了没有,它就是我们的遗传物质。DNA鉴定技术,它其实历经了几个阶段,从最初的操作比较复杂比较麻烦,然后没有一个标准化到了今天它有相应的国际标准它的仪器和设备,有标准化的试剂让DNA的鉴定技术渐渐的走入到寻常百姓家。而且我们鉴定样本的需要量也越来越少,可能以前一滴血或者是一根毛发不太合适,现在甚至可以在口腔上刮一点口腔细胞都可以很快的做出DNA的分析了。


【主持人】:马佳你也应该采访过这方面的专家,在你采访之前你对DNA的技术的想法和你采访之后包括现在听了邓亚军的解释,你觉得有出入吗?


马佳:在很科学的角度讲,很多东西我们非常不了解,通过采访专家这样一步一步逐渐了解很多。但是就是说到现在,因为在很多的采访中你会发现还是有人在置疑,就像成吉思汗子孙鉴定一样两次出现了不同的结果。


【主持人】:你刚才提到两个不同的结果,现在有明确的说法吗?


马佳:最后是采访到了他们做第二次检测的专家,他就说做STR的时候牛津公司做了十个。


邓亚军:十个STR位点。


马佳:对。美国的寻祖公司做了15个,当时我觉得为什么牛津公司做10个就得出这样的结论,为什么没有再寻找更多的数据呢?


邓亚军:其实我觉得这种数据,建这个数据库的时候希望把它建的很完全,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我刚才讲了其实Y染色体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到现在孔子比如说第76代子孙,应该跟孔子的本来的Y染色体、我所说的STR的标记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当然在两千多年的进化过程当中有肯定有基因的突变情况。但是我建这个数据库的时候我不可能建10个或者15个,如果我们确实找到了孔子的后裔,首先我不会选择一个数据这样太不准确了。我会选择性的选择每一代,各选择一些代表,先用我们常规的17个位点做出来以后,我们再用整个Y染色体扫描标记,可以选择40、50、100个,争取选择这样一些标记把数据库建的很完善和很精细。这样对比的话你可以选择17个是不是可以对上,然后再加上其他的位点做这些都是很慎重的。做这些可能有一代一代不一样,我要计算差别是因为变异产生的还是确实不是一家人。不是做十个就可以认定或者就可以排出,不是这样的,科学是很严谨的。因为我们依托中国科学院基因组研究所,我们把这个数据跟大家一起讨论,如果有异常或者有什么情况我们先有这样的数据出来讨论完以后我才能接受你真正需要认定是不是这孔子后裔的时候是一个很慎重的过程,这个数据不是很简单的,不是十个或者二十几个可以排除的。


【主持人】:也就是说,我们建数据库假设是50个样本,首先要对号排除掉,一些对不上再分析对不上的原因,得出一个结论。


邓亚军:对,基本上你已经总结出一个结论了。按照我说它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基本排除基因的突变的可能性。而且Y染色体它比较特殊,它是人类46条染色体最小的,可能更容易发生突变,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要特别慎重的分析结果,我们不能轻易的做几个就给一个结论。就是这个标记是很平均的分布在染色体上还是集中在某一段,这段在重组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我们所有这个专业技术队伍在这个地方,所以我们才敢承诺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平台来做。但是做这些东西的一定要慎重。


【主持人】:是不是说数据库的样本越多越好呢?这样让你的精度更加准确呢?


邓亚军:是,原则上说在一定程度上越多越好,但是不用太多,几十个样本就差不多。如果太多的样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主持人】:刚才马佳谈到成吉思汗的事情有两个结果,造成这两个结果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基因突变呢?


邓亚军:这个我不好说,因为我也看到这个报道。先认定他是成吉思汗的后裔,结果出来不对。我不知道具体的检测结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我不敢妄加评论,况且一个是英国公司,一个是美国公司,我更不敢妄加评论了。


【主持人】:你帮助孔子后裔认祖辨认DNA你是出于什么考虑做这项工作呢?


邓亚军:我只有建立了它准后裔的数据库才能可能帮助一些认为他是孔子后裔的人。这么做,我当时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是《晨报》他们提出了孔子的后裔进行第五次认定,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情,我想是名人的后代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如果我姓孔如果我是男的,我也愿意做测试,这没有什么,而且从技术上完全可行。我愿意提供这样一个技术平台从技术上可行,我觉得它没有不好,所以我觉得这个可以做可以尝试。


【主持人】:这个消息发布以后是否有很多的孔子后裔他打算请你帮忙鉴定呢?


邓亚军:应该说媒体的反应远比真正想认祖归宗的人多得多。可能是孔子的影响力非常大,我看到美国、英国的报纸包括他们驻中国的办事处他们很多人的反映比真正想认祖归宗的人大一些,也有人打来电话。但是我们没有数据库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主持人】:这个问题先打住,今年的是5月20号是哥伦布逝世500周年,那么哥伦布的身世之谜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马佳也采访了美国联邦局的研究院的前任教员何塞·安东尼·洛伦特博士,我想问一下当你在采访他之前最大的疑问是什么呢?


马佳:应该说哥伦布它的身世之谜包含着两大谜团。


第一,他的身世之谜到底是哪里的人。


第二,它的遗骨现在到底在哪儿。何塞·安东尼·洛伦特博士说他得到了他的真身,当时最大的疑问是这个遗骨到底是不是他的,能不能解开它的身世之谜。所以他做了一个解答,他有哥伦布的私生子和兄弟的遗骨,通过DNA的对比证明是他的真身是他的遗骨。所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邓老师,因为他的遗骨在迁移过程中有人怀疑,西班牙的政府错把哥伦布儿子的遗骨迁回来的,也就是说他手里的遗骨不是哥伦布的,而是他儿子的。那么现在通过DNA的检测可不可以确定两个人之间是兄弟或者是父子的关系,这个可以吗?


邓亚军:这个是完全可以确定的。我刚才跟你在底下交流的时候说了,如果他用STR的标记这种都是细胞核的定位,如果是父子关系的话这个时候我通过检测。比如说哥伦布的私生子,在他检测的过程中他肯定含有哥伦布标记里面的一半,而且是每一个基因都有一个在这个地方,而如果那边是哥伦布的兄弟的话,他的兄弟通过Y染色体来检测的话是一模一样的,如果兄弟是来自于同一个母亲的话他的遗体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完全可以确认是兄弟或者是父子。


【主持人】:我想问一下马佳,同样对于孔子后裔的认祖事件你有怎样的疑问呢?


马佳:在我们自己做报道中间用到了两个词,到现在我也觉得有一些疑问,一个是孔氏后裔,还有一个是孔子的准后孙什么的,这有什么区别呢?是在血缘上的分支?还是确实有一支直系下来的?


邓亚军:其实我也不是分的很清楚是孔子准后裔或者是孔子后裔,既然你要确定不是孔子的后代,我一定要确认我找到这些数据资料,我要参考这些资料。应该怎么解释呢?我可能对姓氏文化研究的不是很好,因为通过DNA我刚刚了解,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什么大的区别,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确认是孔子的后裔作为我的参考来做。


【主持人】:有很多人有疑问就是说鉴定出来的结果跟谁比较呢?孔子包括成吉思汗都是古人,我们怎样才能寻找到他们的DNA呢?


邓亚军:这个肯定是不太可能了。无论是成吉思汗还是孔子。其实我想在做认祖归宗的时候,第一个是谁来做参考样本,很多媒体也这样问我。还是那句话孔子的尸骨你已经追不到了,如果有尸骨还可以提取到有效的DNA,恐怕从技术上可行,但是现在技术上还受到一些限制,理论上完全可行但是也受到限制。还是我那句话,我们只要能找到确定是它的后裔,他应该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如果没有突变的话他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不会以其中某一个人,可能某一代需要几个人,都要做一个检测,这就是为了排除其他我说的突变、迁移这方面的影响。包括你做成吉思汗也一样,不太可能找到成吉思汗的骸骨,你说到底哪个骸骨是成吉思汗也不太可能。只能找到一个准后裔作为一个参照,其他的人以他来比较。


【主持人】:你怎么判断他们是准孔子后裔呢?是通过姓氏还是一些家谱之类的资料库呢?


邓亚军:他们可能有一个很完整的家谱,而且他们都在修订过程中,这个家谱是我们最相信的,我最相信的是它,它也可能存在其他一些信息能够作证这些资料,只能这样做。所以这样我才能保证这个数据库更完备一些,只能是这样了。


马佳:我在做成吉思汗的采访的时候,鲁宾逊曾经是准后裔的本人,他说牛津教授给他做比较的时候用的他说的准后裔的DNA样本。但是都是取自英国这边,这是不是离的太远了,像孔子可以寻找他们的家谱,像他们已经从蒙古这个地区到了英国经过了经过了那么多的变迁,这个是不是存在…?


邓亚军:我只能说可能。他首先要确定要跟进行对比是不是确认是成吉思汗的后裔都很难说。尽管我们说有8%的人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我也不能说这是传言,我也没有确认,我也没有很官方的渠道这些东西。到底他是怎么样获得这些准后裔的资料呢?而且如果是做牛津这家他只选10标记,我想这10个标记是不是太少了,可能各方面的原因都存在。


【主持人】:有一个问题很多网友都问了,DNA的鉴定技术不容怀疑了,但是DNA的鉴定技术是否准呢?你们有没有一个比较好的统计数呢?


邓亚军:应该这么说吧,你看我们通过很多手段可以进行,咱们先说个人识别。我们最早可以通过指纹,眼睛虹膜,但是它们的准确度可能达到99%。但是DNA这个技术它可以以99.99%的准确度来锁定是某个人。我觉得准确度也不容怀疑,只要在你获得样本的时候关键问题也不会污染DNA的鉴识技术,它能够很快的应用起来也证明它的准确在这个地方。


【主持人】:下一个问题,在我问之前我想先问一下马佳假设你可能是孔子的后裔,你会不会做鉴定呢?


马佳:我可能会做,我觉得这个是大众普遍的心理,得知自己可能是名人后裔为什么不做鉴定呢?


邓亚军:孔子的文化对中国的影响是根深蒂固,如果你是秦桧的后代你可能不做了。大家不会认一些奸贼那些人,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


【主持人】:就是说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声音就是说搞这些“无本之木”的孔子“亲自的鉴定”,不但对科学资源的浪费,而且是对科学精神的反动。我想这句话肯定不是针对你和DNA鉴定技术的本身,而是对孔子后裔寻祖这种行为的置疑,您可能不是社会学家,但是我们还是想知道您的看法?


邓亚军:其实我也在网络上有很多反对的声音,其实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肯定有反对。反对的人他的心理是什么我不太好猜测。比如说我查到这些孔子的资料,孔子可能现在在海内外有300万孔子的后代,而且我还了解到不光是这个,我在得知这个孔子的后裔,可能是孔子的名气太大了。其实在这之前我接触到很多人他们都想认祖归宗,比如我在海外那么多年,我想确定50个中国人通过什么确定呢?这是一个途径。比如我是姓蔡,我是姓周的都可以通过这种途径确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目的,我相信大多数人是好的,如果通过把DNA的数据库建的很完备,它在科学上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尽管有很多反对的声音我的观点还是这样的。


【主持人】:马佳我注意到,在您写的哥伦布之谜的文章后面有这样一句话:“哥伦布不会想到,自己身后500年之后还不会安息。不光被人刨坟挖骨,还要滴血验尸,甚至引发国家之间的口舌之争。而目的只是为了人们在他生前一个没有来得及打听清楚的隐私:你的出生证明究竟丢在哪里?”或许这是你心里想说的话,或许是你抛给读者说的话,那么对于DNA鉴定技术应用在古人身上的做法,你是怎么看的?


马佳:我觉得这可能是现在的一种名人效应呢?当你成为名人的时候都会成为大众的兴趣点,尤其在现在科技不断发展的前提下,很多东西都可以是实现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实现一下。可能作为中国人来讲我们可能会想死后不的安生这些,尤其是国外这些人、现代人希望满足这种欲望,至于古人是否安生恐怕想不了那么多了。


【主持人】:因为他迫切想通过DNA技术鉴定,是否跟DNA从高端到普及有一定的关系呢?


邓亚军:最早我们运用DNA技术主要是应用于刑事案件上,所以大家才会觉得神秘。它真正走入民间可能是DNA亲子鉴定,DNA被大家知道的越来越多,DNA技术越来越普及,这是高科技真正走入民间,走入寻常百姓家我觉得这是一种表现。


 


【主持人】:有人说DNA技术不再神秘就像网络一样普及到千家万户,你是DNA技术专家,你对DNA技术的普及怎么看呢?


邓亚军:说起来DNA技术它还有一个问题,这个技术不能滥用。因为它的试剂盒可以买到,它用的仪器也可以买到,因为有了标准化的试剂盒和仪器就变的相对简单。任何一个小孩子经过培训他按步就班的来做也可以做出这样一个结果,可能目前来讲它的检测设备,相对比较昂贵可能一百万左右,可能不是一般家庭可以买得起的。其他经过相关培训的人完全可以做,但是不要乱用的。我记得看过一篇报道:一个生物学的专家为自己的孩子做签字鉴定,结果不是自己的,他特别的生气。肯定要生气了,因为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后来又鉴定孩子是他的,你可能觉得这个技术很简单,怎么样定不是很简单,不要乱用这个技术,这个技术还是要适应的。


【主持人】:马佳你是记者从你问题的角度你又怎么看呢?毕竟现在DNA的技术受到很多人的关注了。


马佳:我觉得它可能用于寻找祖先这是无可厚非的,这是个人的意愿。可能一想到用到做亲子鉴定有些人产生怀疑的时候一定要做,有的时候是那么重要吗?我会这样想。可能大家有时候会想没准医院报错了,但是那样的感觉心里还会有一些不是很舒服的。


【主持人】:现在在国内能够完成这种亲子鉴定或者对孔子后裔的DNA的鉴定有几家这样的公司呢?


邓亚军:其实按理说我刚才说了有这样的仪器设备、有人员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做。我想全国估计几十家都有能力这样做,但是这个亲子鉴定可能牵扯到打官司。我们国家在去年的2月28号人大出台了司法鉴定办法,它有一个要求除了人员的要求和设备的要求之外,他还要求实验室需要强制性的通过实验室的认可或者计量认证,这个门槛高了。现在全国过了门槛的只有3家,但是北京和上海两家因为受到管理办法的限制,它只能为刑事案件服务,不能做民事案件的服务。上海也是司法部的,不能做民事案件服务,现在通过实验室认可目前全国就我们一家可以这么说。


【主持人】:在你看来DNA的鉴定技术是否应该走向市场呢?还是仍然把它作为一种特殊的服务于司法部门以及研究部门的技术呢?


邓亚军:其实从我本人来讲,这个技术完全可以走入市场,走入市场才有竞争,才可以知道你的优势竞争力在什么地方。有些技术有些地方可能做不了,渐渐的通过优胜劣汰可以淘汰一些。既然是一种鉴定它也是一种服务,服务的结果如何、服务的态度如何都可以通过市场选择。我觉得通过市场来选择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主持人】:国家是否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来规范呢?


邓亚军:我刚才只是提到了实验室认可或者计量认证,其实这个体系是非常完备的体系,它对管理的要求有15条对技术的要求有10个。虽然仅仅是五个字“实验室认可”,但是它所包含的要素非常多,你可以达到证明你在实验室认证是完备的。所以尽管是五个字但是它所包含的内容太多了。


【主持人】:马佳你是否接触过像孔子后裔认证之外的DNA鉴定呢?


马佳:像牛津这一直想采访,但是很可惜没有采到。美国对这个非常热衷,当然在采访专家的时候他也提到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总是用到这样的词语。


【主持人】:国外跟国内的DNA鉴定看法是不是存在差异呢?


马佳:应该是这样的,在我的采访中可能也出现了一些只采到一面之词,当时也是想找到一些国外的置疑,很可惜没有找到这样的人。他们对这个技术也非常认可,非常肯定。而且本人成吉思汗的寻祖,我问过在这次出现这样一个错误之后你还不会再应用DNA的检测再找到你的祖先呢?他说会的,非常肯定的回答。


邓亚军:其实国外分的很清楚,他有专门为刑事鉴定服务的。举个例子,去年我们能够承担印度洋海啸遇难者DNA鉴定,首先他要求你没有通过实验室认证,其他欧美国家都通过实验室认证,只有这样我们通过数据交换认证。这些家属的数据是来自于各个国家,你是这个国家的,这样一个数据能够比对的平台和基础就是通过实验室认证。但是你说这两家公司他不太负法律责任,它只是做DNA检测的公司。


马佳:它们是赢利的企业。


邓亚军:像我们国内也有这样的公司不做DNA就是做检测,也有很多人到他们那个地方做DNA。检测没有法律效力和没有司法机制,我们是可以做司法检测的。


【主持人】:比如说孔子后裔在你那里做DNA检测需要多少钱呢?


邓亚军:我们并不是想赢利,因为你有这样的技术支持,我有这样一个平台,我想通过DNA鉴定的角度我能做这样一件事情我给你搭建一个平台,他也问我花多少钱,我给大家一个数据大概500、600块钱就可以了,因为我没有想赚大家的钱。


【主持人】:我们谈了那么多觉得DNA是非常的神奇,我们在电影或者是电视里面都可以看到,比如说香港的电视剧法医通过罪犯遗留下来的物品哪怕是指甲、毛发都可以鉴定,实际技术是这样神奇吗?


邓亚军:不能说神奇吧,你们说这么一个小东西都可以鉴定。我觉得DNA首先是为社会服务的,而且它的技术发展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就是通过毛发或者现场发现的一点血迹,如果被专业人员发现这点血迹都可以起到,应该说锁定犯罪嫌疑人的目的,它不仅仅是给你一个范围,他直接可以锁定的,不像我们最初开始的ABO血型,它不排除是那个人。但是DNA技术可以认定是谁谁谁,基本上可以达到这个程度。一个高准确度所以大家才对DNA的耳熟能详。


【主持人】:刚才邓老师你提到DNA有可能发生突变,有网友提到基因突变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有影响吗?


邓亚军:应该说人类大概有30亿基因组,有时候科学家称它为这样的区域,有时候是垃圾。它起的作用是什么呢?我们举个例子,外面车站的站牌它有和没有又什么区别呢?如果没有的话你可能找到这个科技大厦非常麻烦一些,它就是一个标记用来识别你身份的标记。可能这个发生突变了,它可能产生一些问题。比如说在父子鉴定的过程中因为突变,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验证。而且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的损伤,它就是一些标记。


【主持人】:网友产生这种疑问的话主要是通过电影里面或者是一些电视剧里面说基因突变,使物体变的非常的庞大。


邓亚军:非常的怪异,比如说那个核电站泄漏周围的生物全变成什么样的。我这个地方的突变只是指,我们就举STR。举个例子STR标记染色体在某个位置,这个ATCG这种标记,在这边它重复了八次,在这边它重复了九次,可是这个突变可能是在遗传的过程中,它八次遗传下去的时候便成了九次或者说在遗传的时候还是八次,本来有八个可以扩出来但是只扩出来七个,但是这跟遗传有关系。这个是没有影响的,大家可以放心。


【主持人】:可能还有一些网友有问题问的比较早,你们怎么获得孔子的DNA样本呢?很多网友没有看到,也在不停的问也可能是他们关心的问题,请你再重复一遍。


邓亚军:我们不太可能找到孔子DNA的样本了,我们只能找到确认是孔子后裔的DNA样本了。去找本人可能也不太现实。


【主持人】:假如我们有了孔子、孟子、成吉思汗等等这些历史名人的DNA是否能够复原和克隆他们呢?


邓亚军:这个不太可能。遗传信息的片断不可能复制一个完整的人,就像我说的人的基因有30亿对,你可能获取的只是几十个、几百个。我觉得有一些关系但不能说是一样,通过DNA这种技术可能来识别某一个个体,确定他们有没有亲缘关系。但是克隆是这样的,他是完完全全的复制一个人,孩子不可能是父亲的翻版,我觉得不太是一回事。


【主持人】:通过我们谈论这么多,关于孔子后裔的由头谈了那么多孔子DNA鉴定的内容,马佳你作为记者是否还有其他的疑问呢?


马佳:疑问可能没有了。可能有一个很感兴趣的点,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就是说我们谈了这么多都是孔子、成吉思汗是一些名人我们可以找到他的准后裔,是一些样本。如果我们没有样本,我想寻祖可能吗?


邓亚军: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首先看你家里有没有完备的家谱,还有能不能追溯到几代以前。还有一个咱们咱们中国人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继男不继女,找找家谱还可能。也许是一种巧合,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家谱一般是继男孩不继女孩的,所以我说难度比较大。


马佳:作为女孩想找祖先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了。


邓亚军:我们大家同样是来自非洲母亲嘛!这样来说,刚好和Y相反,Y是父传子,子传孙,这个是母传女,女传给外孙女,它是通过线粒体来做验证的。


马佳:通过线粒体的检测和Y染色体的检测,它的准确率有区别吗?


邓亚军:线粒体它有这种情况,它发生突变的机率会更高。再有一个线粒体可能发现的异质性比较多。这是什么情况呢?本来这个人的线粒体一模一样,可是我的头发和我的血液里面的线粒体不一样。


马佳:同一个人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邓亚军:它的异质性发生的比核细胞发生的突变型比较高。再有一个,我们不是把整个线粒体基因组做出来。我们只是把它非常容易产生个体差异的只有几百个片断扩增出来,相对来说它的准确度会小一点。但是在一定范围之内是比较有效的,在你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举个例子我们刑事案件现场发现的毛发,但是它确实没法获得核DNA的话它就要通过线粒体来获得DNA了。


【主持人】:假如它是孔子后裔但是她是女性是否可以通过线粒体来鉴定呢?


邓亚军:那不可能,因为孔子不可能把他的线粒体遗传下来。


 


【主持人】:下面我们这个环节我们可能更想探讨一下关于你个人的从业经历,如今我们对DNA接触更多的可能是认子鉴定。应该说古时候的滴血认亲可能给人的印象跟亲自鉴定很类似,这有科学根据吗?


邓亚军:滴血认亲完全没有科学根据。


【主持人】:亲子签订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跟我们大众所接触,在你所从事的研究当中还有哪些领域是值得探索和推广的呢?


邓亚军:你指什么?


【主持人】:除了亲子鉴定以外?


邓亚军:包括像我们很多发达国家像美国、英国他们建立了犯罪刑事的DNA数据库,甚至英国通过法律建立人群的DNA数据库,这样有什么好处呢?亲子鉴定让大家在伦理和道德上有怀疑的地步。建立一个类似于犯罪人群DNA数据库和全民DNA数据库是非常有必要的。我所知道北京某个地区发现的无名尸体是很多的,怎么样把无名尸体鉴别出来呢?如果通过DNA可以对比出来它是哪儿的人。再一个是如果遇到空难,当指纹找不到或者尸体高度腐败的时候真正的通过DNA技术来找到遇难者的家人。它不仅仅局限于DNA的亲子鉴定,它涉及到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生活中碰到的灾难和刑事案件可能各方面都可以鉴别。还有我们跟北京市交管局合作的项目,交通事故的时候确定人员受伤确定谁是驾驶人非常重要,做一下认定确定谁到底是驾驶人员。其实它的技术应该说跟我们的生活已经息息相关了。


【主持人】:我想问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话题,马佳,当你看到邓亚军的第一眼的时候你会想到她是法医吗?


马佳:想象不到。


【主持人】:因为在我之前了解你,都说你是一个非常时尚的女性,很难让人想象你从事法医。我现在就不问你为什么从事法医的工作了,因为很多人都问过了。我想问一下就是在你从事法医那么长时间一直到现在,你对你的工作满意吗?或者你通过你的工作获得最多的是什么呢?


邓亚军:说心里话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是做的现场的法医,我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尸体,那是在前几年的时候,现在我读了研究生之后我在读博士之后,我原来在公安局,读完博士之后我辞职到这个地方还是做法医鉴定工作,工作是我最大的乐趣,如果我不工作我不知道做什么了。


马佳:我原来以为只有在电视机有美女法医的出现,现实生活里也有。


【主持人】:我想了解一下既然你敢从事法医这个职业,面对那么多的尸体都不敢见。你应该是一个非常自信和坚强的女性,你对你的工作或者对你的技术是否有失败的呢?就是说某次DNA鉴定的失败。


邓亚军:应该这么说吧。这要一步一步说了,因为我们当时做法医的时候,先是把临床医生都学完,再学法医。作为一个法医真正的是能够为刑事案件提供证据的。可是真正做了法医以后作为一个现场法医我发现我还面临很多问题无法解决。比如说现场法医就是要给出一个死亡的原因、死亡的时间、凶器。另外,你给出一个凶手的状况模拟的给出一个情况。一具高度腐败的无名尸体我甚至不能判断出是他杀还是自杀。我读了研究生之后才能更精更专一点。我的失败不是一次两次,按理说我们做完印度洋海啸以后的DNA鉴定我们积累了很多经验。现在我们对于一些埋藏20、30年一些的骨骼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出DNA的鉴定我非常的郁闷,确实受到很多技术上的限制和其他骨骼保存条件的限制做不出结果来。


【主持人】:这些失败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你是否非常看中呢?或者说过了就过了。


邓亚军:其实有些失败我可能就觉得过去就过去了。但是对于比如说公安系统的骨骼或者说当事人他是民事委托,他不停的来找你真正你希望帮他解决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不记代价不记成本的时候,直到没有办法的时候我才会放弃,因为我们毕竟是一个企业可能会考虑到收费的问题。现在我收到所有的骨骼检测,我做出来才会收费,做不出来绝对不收费。


【主持人】:据我所知你获得了“2005年中国十大科技新闻人物”奖,中国青年五四奖章,北京市十大杰出青年称号等等。那么多的荣誉和光环对于你这样年轻的科学家来说带来更多的是什么呢?


邓亚军:首先说我不是一个科学家,我是一个科技工作者的,因为有那么多前辈在上面。包括真正DNA起步最早的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很多专家,只不过我比较走运碰到了一些事情。很走运的拿了这些奖项,其实这些奖励对我来说真的是压力,压力太大了。别人老觉得你拿了这些多奖你应该怎么样,可是对我来讲每次都是一次很深的压力。


【主持人】:孔子后裔这个事情进行了一半今后可能有更多的事情发生,鉴定结果怎样或者有多少人来鉴定。马佳你作为北京科技报记者,接下来你关注的点是哪方面呢?可能一个月以后或者是几个星期以后你再来采访邓亚军的话你会问她什么样的问题呢?


马佳:可能要问进展怎样了,也可能最关注的是结果了,有多少人失望而归。


【主持人】: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的访谈快要结束了,也请两位给网易的网友说几句话。


邓亚军: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到网易来做客给大家有一个视频的交流。其实我一直说,不要说我是科学家,也不要说我是专家,我只是一个科技工作者。希望DNA技术给大家带来一些非常有意的东西。这个和我非常愿意做孔子后裔认祖的事情一样。另外,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工作就是快乐,我觉得只有工作才是快乐。


马佳:大家好,这次真的是给我一次非常好的机会,让邓老师在现场给我解开了心中的疑问,非常感谢邓老师。


邓亚军: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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